皇家的护卫军自然比我租的马车脚程快得多。我靠在软榻上不说话,估摸着回到皇城的日子。
莫青舲坐在床边,看透了我的心思,“两天半。”他说。
他拿出一套月牙色的衣服,将我扶起来脱掉我身上被渡鸦撕坏的衣服,换上新的。我任由他摆布,就是闭着嘴不理他。他扶我在软榻上躺好盖上被子,我心中纳闷,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照顾人了。
“好好休息,今天你失血过多了。”
我将脸埋在枕头里,闷着不说话。
他也不恼,竟然好脾气的将我的头捞出来,“别闹。”
“庄伯……庄伯最后……”我犹犹豫豫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。
“气绝后掉进江里了。”
“你没有派人打捞吗?”
“为何要捞?他让你跳河离去,难道我还要厚葬他?”莫青舲反问。
我咬唇,将那些没有什么力度的反驳的话重新咽回肚子。
“况且庄伯他难道肯愿意葬在皇城之内?”莫青舲巧舌如簧,说得有理有据,“还是要我将他的尸首送回故里,在那里他焉能得到厚葬?”
“你是怎么找到我的?”我决心不再与他争辩这个问题,又问道。
“在千柳发现的。然后一路追到了这里,你的隐藏并不高明,想发现你太容易了。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躲到苗疆,若是一直在大莫,岂会等到现在?”
傲然的眼眸垂下一半,掩住眼中光华明亮,沉默的半晌,他闷闷道:“其实我没有那么镇定,直到你回到大莫之前我真的以为你已经死了。”
不敢去触碰他暴露的那一点软弱,我岔开话题“你还记得最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吗?”
“我答应过你,事情结束后就会给你自由。”
我用眼神谴责他说话不算数。
他满不在意的说:“我改主意了,我不想看到你站在别人的身边,苗疆的灵优,还有那个巫马渡鸦都不可以。”
“渡鸦他已经失去了正常的心智。”
青舲不屑的说:“失去心智?你可知道他可是大莫第一高手,身后是江湖中人人谈之色变的豊毒,这样的人失去了心智又如何,拔掉了牙齿的雄狮就是猫了吗?”
我不愿与他争辩,我知道他疑心重,掌控欲强。
他继续说道说,“而且我发现你好像也照顾不好自己。”
“我挺好。”我反驳道。
“挺好?那你脖子上的伤口是什么?你中的千髓也只是区区的一般蛊毒?”
是啊,我是命不久矣。只是呆在你的身边我死的更快,我恨恨地想。
“还有几日?”
我知道他问的是我身上药能维持的时间,“我出逃带了三个月的药,现在算算还有两个月的时间。”
“我不会让你死的。”
回到皇城的时候,我看到夹道欢迎的官员和百姓,以及那座未曾有丝毫变动的宫殿,现在这些都是属于莫青舲的,现在抱我在怀的男人。
我疲惫的阖上眼睛。庄伯的死只是给我换区了两年苟且偷生一般的人生吗?我又回来了,作为那个男人的禁脔。
马车进入宏伟的宫门,周围的建筑熟悉极了,但是在我眼中那些只代表压抑和沉重。
远远地我看见了一个华服的少年,他站在阴暗的墙角,形体瘦削,目光如炬。我怔了怔,那个人是棠墨,他还在这座宫殿里吗?
我的住处依旧是幽凤阁,那些陈设摆件没有丝毫变动,甚至连茶杯都闪闪发亮没有一丝纤尘,可见是莫青舲特意让人保持的,整个屋子就像是主人刚刚离去一般,可是现实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年。
我将药放在手心摆弄,还有十颗,今天是第三日,如此算去我还有六十三天的命了。我将周围的宫女侍卫都谴了出去,一个人坐在旧琴旁,盯着那一根根的琴弦发呆,那是庄伯的琴。
其实被带回来也没什么要紧,不过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而已,快死了他也不会怎么折腾我了吧,只是不知道渡鸦会怎样,要是下次毒发怎么办?
当第一个访客推开门的时候,我知道想求两个月太平是不可能的了。
棠墨背着光站在门口,手中拿着一把闪亮的刀。他和我投河的那晚几乎没有任何变化,格外纤细的身躯,精致的手脚,惨白的肤色,红艳的唇,以及杀手一般决绝的眼神。
竟然这么恨我吗?要杀我两次。
“其实你不来,我也活不过两个月。”我率先开口。
棠墨握刀的手紧了紧,眼神没有丝毫动摇,“我知道,但是他不会让你死的。”
“除了苗王没有人能解开千髓,他不会放我回苗疆的。我认为你已经也没有杀我的理由了。”
“不,”棠墨一步步逼近,“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死,为什么还在这里吗?”
我摇头,但随即想到了他存在于这里的缘由,不由得心中为棠墨生出一丝酸楚。
“不要装了,你怎会不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