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清晨,我是被敲门声叫醒的。我推开压住我半拉身子还在呼呼大睡的巫马渡鸦,整理一下衣襟,赶忙处理掉身上星星点点的血迹,手忙脚乱的去翻找人皮面具。
我听到院子里顷枫的声音:“老先生您不能这样……您不能就这样闯进来啊……”
门突然被打开,顷枫一脸为难的站在门口,逆光中我看到站在他前面的人竟然是闻人逆水。
我呆呆的看着闻人师傅,不知该作何反应。
闻人逆水却几部走过来,毫不犹豫的张开双手一把抱住一身血迹的我,我听到他激动地在我的耳边说道:“惊蝶,我知道是你,我就知道是你!你回来了……”
我呆立着,心中百感交集,眼睛却干的生疼:“师傅……闻人师傅……惊蝶回来了。”将头靠在闻人师傅的肩上,贪恋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,那令人安心的味道。
身体被向后一扯我被拉出师傅的怀抱,撞进一个有些坚硬的胸膛,原来渡鸦已经醒了,正一脸警觉的看着师傅。
我不禁暗自扶额,这么好的师徒劫后重逢的气氛全被这个家伙毁了。
“渡鸦,这个是我的师傅。”
“师傅?”渡鸦一脸不解。
“嗯,师傅就是当了你一天的师傅,就可当你的爹爹了那种人,”我瞎解释着,又怕他听不懂补充道,“总之就是个好人。”
“哦,爹爹!”渡鸦貌似懂了的放开我,朝着被我称为好人的闻人逆水傻笑。
“谁让你叫爹爹了!”我瞪他。
闻人师傅老树盘根一般的手抚上我的额头,“孩子,这伤是怎么来的?”
揉揉发干的眼睛,我朝闻人师傅龇牙咧嘴的笑:“从那地方跑出来怎么可能不带点伤呢?”
“那这里呢?”闻人师傅的手指轻抚过我项边的伤口,那里结了血痂,还有点红肿,我本来还想像前面一样用轻松的语气糊弄过去,不让师傅担心,可话到了嘴边,我皱皱鼻子,指着渡鸦,一脸委屈道:“他咬我!”
闻人师傅一愣:“此话怎讲?”
“他不光咬我还和我的血!”我控诉。
“呃……昨夜我便想问了,他是谁?”闻人师傅有些搞不清楚状况。
“我逃命的时候捡的,叫巫马渡鸦。昨夜您说他中的是一种蛊?”
“是的,凡是毒都是能解的,但是蛊却不同,”闻人师傅皱眉,“我怎么觉得你也……”
我有些不好意思:“我也中了蛊,命唤千髓。”
“千髓?!那是苗疆的国宝千髓虫啊!你怎么总是沾染这麻烦玩意的?”
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,“我和渡鸦都是从苗疆逃过来的……”
“那苗疆找的鲤伴该不会也是你吧。”
“师傅明鉴……”
闻人师傅的表情极其无奈。
我嬉皮笑脸的凑上去,“期初我见到渡鸦,以为他中了毒,不料他却咬了我,在吸食我血液之后,毒性就缓解了。”
当我把遭遇统统讲述给师傅后,他沉默了很久,最后拍拍我的肩,“回来就好。不过你们两个中的这两种蛊虫也甚是奇特。千髓我有所耳闻,传说千髓的苗疆圣宝,能解天下一切的毒。这千髓下到你的身上,却是剧毒无比,想来解毒一说便是以毒攻毒的原理了,这便是说你身上的毒岂不是无解?”
“从苗疆带过来的解药我研究过,”我取出解药交给闻人师傅,“这种解药大概也是剧毒之物,能抵消部分千髓的毒性,让我得以续命。”
闻人逆水接过药,仔细的端详,“这药的成分为师从未见过,大概是苗疆独特的方子吧,可是这药只能支持你不到三个月的性命,若三个月过后你打算怎么办?”
“师傅,我的血能缓解渡鸦蛊虫的发作,您觉得有没有可能用我的血炼制解开他身上蛊虫的解药?”
“胡闹!别以为你在想什么师傅我不知道,”闻人逆水一下子站起来,“你以为以命换命这种事情是那么容易的吗!”
“师傅……”我连忙扶住他坐下,“徒儿这条命是用别人的命换回来的,徒儿知道要珍惜。”
闻人逆水鼻子哼出一声:“知道就好。下蛊和下毒不同,毒只是一种药,而蛊却麻烦得多。下蛊时在受蛊人的身上必然会留下下蛊人的诅咒,你这样单纯的只有一只蛊虫的还好,若是子母蛊,只要下蛊者和被下蛊者双方一方不死,下蛊人便会一直与子蛊相通,虽然极其容易反噬,但是受蛊者几乎不可能依靠外界的力量解开。”
“师傅你可是有什么办法?”
“我是大夫,不是巫医,当今中原最了解巫术的是最擅长用毒的豊毒山,若是找他们兴许还有些办法。只是豊毒据说是一个杀手组织,想请他们帮忙似乎不易啊。”
想起半路上碰到的那个紫阳,她连这是蛊还是毒都看不出来,我不禁垂头丧气的指着巫马渡鸦,“赶巧他就是豊毒的人,不过似乎他们也没什么办法。”
“他中的应该是一种子母蛊,虽然麻烦